文 草蒙茸
图 网络
距《疯狂动物城》与《欢乐好声音》之后,又一部动画电影看哭了我:是皮克斯今年的新作《寻梦环游记》。
但前者的哭是因为激动,后者则是因为感动:无论你有多大的梦想,离开爱,就什么也不是;无论你再怎么说不再乎,没有家人、你根本都不会存在。
有爱、有家人、有人记得你,你才会有存在的价值。
故事起源于墨西哥亡灵节的传说:传说在这一天的夜晚,所有亡灵都会踩着亲人洒下的花瓣路,回到人间狂欢。
这原本是一个关于死亡、又充满爱的传说。
但这部电影,却从一个不负责任与被诅咒的故事开始:一个男人,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抛弃了家人。自此四代内,这一家人都谈音乐而色变,直到他们的第五代——又是一个热爱音乐的孩子,米格出生了。
为了自己的音乐梦,米格瞒着家人跑到墓地中去,想偷取歌神德拉库斯——“自己曾曾祖父“的吉它,用来参加才艺大赛,却因此而受到诅咒,来到了亡灵的世界。
故事就发生在亡灵节的这一夜,米格必须在天亮前取得亲人的祝福,才能顺利回到活人的世界,但这祝福却有个条件:再也不能玩音乐。而随之而揭露的真相,也大大出人意料。
从最最表面看,这是一个关于梦想的故事:无论在活人的世界、还是死人的世界,米格从不曾放弃自己的音乐梦想,所有重大突破,也都是通过音乐来完成。
但换个角度,这也是个关于抗争的故事:一个小男孩,如何抵抗来自家人巨大的压力。
他的最初行动的源动力,就是来源于对家族的挑战。
但这部电影真正想表达的,其实是爱与遗忘,这也正是电影原名《Coco》的来历:米格的可可太奶奶,就这样坐在椅子上,思念着、又逐渐遗忘着自己等待了一生的爸爸。
明里,我们看着米格活泼跳脱,一路追逐梦想,心情也随之或紧张或激动或爆笑。暗里,我们挂念着那个出场很少很少的老人,直到最后两条线合二为一,在《请记得我》的歌声里,可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爸爸,好人有好报,坏人也得到了惩治。
一个完美的大团圆结局,却让影院里啜泣声一片。
但电影所表达的当然不仅仅是父女爱这样单一的故事。它的出色就在于细节刻画精巧、但它们与主旨都能得到完美的结合,绝没有一处多余的镜头。
在关于“爱”的部分里,有祖孙爱:
米格的祖母,上要照顾已经老得有些糊涂的可可妈妈,下要管理自己这一大家子。面对米格,既慈爱、又严格,”在我面前不许说不饿“这一段,实在是又感动又爆笑,同时也让许多人感同身受。
也有夫妻爱:
米格的曾曾奶奶,死了都不肯原谅抛弃家人的丈夫,但在得知真相后却奋不顾身,脱口而出“我这辈子最爱的人”这样的话。
还有父母与孩子之间的爱:
米格不见了,他的父母惊慌失措。米格的奶奶,随时都要亲亲自己的妈妈。
到了最后,所有的爱都汇聚成一句话:“我们是一家人。”
好温暖。
关于梦想这一部分的处理,也离不开爱,米格最初的动力,是因为歌神德拉库斯的一句话:为了梦想要不惜一切代价。
但当他真的这么做了,却发现他承受不来。为了家人,他甘愿放弃梦想,却终于获得了大家的理解,“因为我们是一家人。”
人活着,就离不开家人、离不开爱。在这个故事里,死后也同样离不开。没人记得,你就会消失。
而梦想也是,如果需要抛弃家人,就一定有哪里搞错了。
这个主题很老套,在皮克斯自己的动画历史上,凡大卖的电影,常常都是类似的主旨:比如《海底总动员》、《飞屋环游记》,就连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《机器人总动员》,也少不了美好的爱情。
而一个老套的主题,却还被人们乐此不疲地在一部部作品中展现,则正是因为它的经典性。
因为“爱”说起来简单,只有一个音节,但它本身却是个多面体,而且可展现的角度多到数不清。糟糕的导演会处理成狗血剧。但在优秀的导演那里,却是一个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宝库。
亡灵说:我可以送你回到活人的世界,但有一个条件。这条件是什么?不是那句说出来的“不许玩音乐”,而是深埋在每个人心底的“要爱自己的家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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